2019年的電視金鐘獎頒獎典禮,我和家人在電視前看著實況轉播。我事前就已經從新聞媒體的報導中得知,今年電視金鐘獎的終身成就獎將頒給台灣綜藝教母張小燕,小燕姐。這位電視圈的大姊大,真的是陪著我一起長大的,從「啦啦哩啦啦」的綜藝一百,還有非常星期天,「Super!」,陪我走過每一段的成長歷程。
不過,隨著網路媒體的興起,影視節目的選擇不再只限於老三台或甚至五花八門的有線電視頻道,在無奇不有的網路世界,電視頻道慢慢地被我冷落了。在頒發金鐘終身成就獎前,各項獎項典禮也陸續頒出,而當頒獎人宣布入圍名單時,我發現戲劇類的獎項多半由不具營利性質的公共電視頻道包辦,而你我熟知的中天電視台、三立電視台、TVBS電視台、東森電視台等,幾乎在入圍名單看不到。就在這樣情況下,讓我關注起這家獨立經營且全民共同擁有的公共媒體,公共電視台。
在此之餘我也同時關注到台灣文壇巨擘:白先勇先生的作品。正因為公共電視台把白先勇先生的作品一一搬上小螢幕。而我接觸白先勇先生的小說集就從《台北人》這本書開始,因為我對於《一把青》這篇文章超有興趣的。
還記得,我多次造訪高雄岡山(詳 跟著書本去旅行15.高雄岡山:來去「阿公店」,走「春」 )這地方,而岡山也是台灣空軍的搖籃,因為空軍官校就位於岡山。而《一把青》這篇文章就是在描寫空軍軍眷的故事,故事的背景是拉回結束抗日戰爭後的南京,由一位空軍中階飛官的太太秦芊儀(由楊謹華飾演)的角度寫成,而故事另一位主角就是年輕的朱青(由連俞涵飾演)。朱青初次來到南京的空軍眷村,才只不過是十八、七歲的女高中生,懵懂無知的年紀戀上了年青的飛官郭軫。而郭軫是現役軍人總免不了隨著部隊南征北討,又是飛將軍,一次出勤中,郭軫為國捐軀了,留下朱青一人。
在經歷了動盪的國共內戰,秦芊儀與朱青離散了,兩人分別隨著國軍輾轉來到台灣。在南京眷村時,秦芊儀原本被年青飛官喊作「師娘」,現在來到台灣升格成「秦婆婆」的稱號。在一次空軍眷村裡的康樂晚會裡,秦芊儀被舞台上打扮入時的女子吸引住了,這女子「笑吟吟地沒半點嬌羞樣,不慌不忙把麥克風調了一下。」白先勇先生在書中寫道。女子向樂隊點點頭,便唱了起來:
東山哪,一把青。
西山哪,一把青。
郎有心來姊有心。
郎呀,咱倆兒好成親哪.......
這首歌就是《東山一把青》,原唱是「白光」。在公視的電視劇裡,由飾演朱青的連俞涵演唱,也能帶有幾分嬌媚。這一天是秦芊儀來到台灣後,第一次與朱青相遇,眼前的朱青不再是印象中那位「面皮還泛著些青白」的女高中生.......。
台南神學院:金陵女中
2018.12.08
在白先勇先生的原著小說裡,朱青就讀的是「金陵女中」,而在電視劇中朱青是就讀「金陵師範學院」,取景的地方就是在「台南神學院」。我土生土長的台南人,大半的求學生涯都在台南市東區,還真的不知道在東門陸橋下有這處鬧中取靜的地方。
我在2018年12月來到台南神學院,由東門陸橋這一頭進入校園。一開始並沒有特別的感覺,不過當灰白靛青的校舍出現在我眼前,這可令我大開眼界。這種樣式的教會建築,是我在台灣第一次見過。然而時間又過了一年,2019年底我重新打開相簿,再次看到台南神學院的校舍,立刻說出「穆德哈德(Mudejea)式建築」。因為這一年我完成的聖雅各之路,穆德哈德風格是西班牙建築的特色,融合仿羅馬式、哥德式、穆斯林建築特色。沒想到回到故鄉,隱身在台南市區裡也有這種建築。
校舍的圓形噴水池,就是電視劇裡朱青追著郭軫開著飛機,跑過的場景。劇中的景色依舊,這一天多了聖誕節的氣氛,別忘了這裡也是基督教長老教會的校舍。
高雄岡山醒村:空軍眷村
2019.02.02
2018年的大年初三我走訪了岡山,我無意中發現岡山有個地方是我常常經過,每回都會被鐵皮圍籬後面建物給吸引,但是我始終未曾踏入的地方。因為在查詢岡山的過往歷史時,在維基百科上的說明,提到:「岡山醒村」是公視一把青戲劇取景地。而用Google map定位功能,正好定在台19甲道路旁,也就是我屢次讓我覺得好奇的鐵皮圍籬的位置。
幾乎快過完一整年,我才想起當初的計畫要來岡山醒村走走,不知不覺又快過了一年。在2019年春節假期的第一天,就急著出門。
我沿著鐵皮圍籬繞了一圈,才發現有處鐵皮門正好沒關上,我當然毫不客氣一腳跨入。鐵皮圍籬後的世界簡直讓我吃驚,比建築還高的榕樹與水泥建物幾乎融合為一體。我試著走進建物內部,裡頭傢俱早已搬空,但是榕樹的氣根攀爬在屋內的牆壁上,人們廢棄了這處住宅但是大自然全部具為所有。
根據高雄市政府文化局網站上的資料,高雄醒村是日治時期日本海軍航空隊高級飛行員的宿舍群。 台灣光復之後,日軍整個岡山海軍航空基地被國民政府接收,成立空軍訓練司令部的基地。1949年後,大批空軍人員進駐岡山,醒村便成為空軍官校、空軍通訊電子學校、空軍機械學校遷台後飛行教官的宿舍群。而命名為「醒村」,是因在四川成都的飛行教官宿舍就在醒村。而在電視劇裡,導演安排南京仁愛東村的場景就是在岡山醒村取景,也就是秦芊儀與朱青住的空軍眷村。
在資料上提到醒村有五排樓房,又稱為「五落仔」。不過,我在現場很請清楚看到四排樓房,而第五牌樓房已經被樹叢給淹沒。我試著走進第五牌樓房內部,狀況已經很糟。
不過離介壽路(186縣道)較近的第二排樓房,似乎正在整理當中,負責的建商除了拆除自行增建的建物外,對於原本建物本體幾乎修復回原本的樣貌,在整修過程中,也增添的消防設施,似乎市府真的有意重新開放這座眷村,我打心底開始雀躍起來。
當我試著多瞭解這座空軍眷村時,我走到獨棟的別墅區,有隻兇猛的土狗對我狂吠,後頭跟著一位保全大哥衝了過來。
「你是剛剛從大門那邊走進來的吧? 」保全大哥一邊安撫狗狗一邊問著我。
我點點頭稱是。
「建議你別在這裡停留,尤其是那區雜草叢生的地方,有不少人就在那邊受傷了。」保全大哥口氣平和地規勸我離開。
看到鐵皮圍籬旁邊堆著營建工地的廢料,醒村的重建還在進行當中,期望下回再路過醒村時,將會看到嶄新的醒村重生。
2019年底,我又走訪了醒村。這回台19甲馬路旁的鐵皮圍籬消失了,堆放在地上的施工器材也整理妥當,當初即將被大自然收回的老房舍,似乎被人們要了回來。不過,我發現部分的整建工法並不是當初老房舍的設計,變得有些四不像。還有房舍四周的鐵皮圍籬不見了,但是多了鐵製柵欄阻隔人們進出。
欣欣市場
醒村目前是處於封閉整修的狀態,而在醒村附近的欣欣市場可是每天都忙碌著。欣欣市場原本就是醒村居民日常購物的菜市場,雖然市場的建築本體跟醒村的歷史一樣舊,不過還保存著很有特色的環狀的攤位配置。
我接近中午時,才步入市場,此刻不少攤商已經準備在收攤,但是位於市場入口處的滷味攤,人潮似乎都沒少過,而我今天預計要走訪的岡山景點也完成了,正好可以買些滷味回去嚐嚐,於是我夾了1/4隻烤鴨、一塊滷豬耳朵及幾塊豆干,沒想到一大袋才140元,超乎想像的便宜。
當天中午回到家,才發現這魯味不只便宜還超美味,眷村媽媽的手藝再次讓我驚艷。
欣欣新市場
2019年6月23日,欣欣市場走入了歷史,60年的歲月消失在地球表面。取而代之的是,位於國軒路與寶米路口的新市場。在2019年底,再度造訪醒村的同時,也順道走一回新市場。
雖然新市場的設施都較為新穎且現代化,不過60年的環型市場消失殆盡,真的讓我有不勝唏噓。不過,舊市場裡的好味道一點也沒有變,早上在岡山滯洪池畔跑完步,順道去欣欣新市場夾點滷味回家加菜。
高雄林園安樂樓:星期天才有美人魚
2019.11.20
公視一把青的場景還有一處在高雄,林園區,一處隱身於菜市場邊傾圮的老宅。我靠著Google Map的指引才找到巷弄裡的入口。
要不是我在出發前在網路上拜讀過其他網友的照片及文章,否則就真的認不出這裡就是我要找的地方,因為位置不僅是在狹窄的巷弄裡,連紅磚牆上都長出樹來了。
穿過民宅間的巷弄,就可抵達傳說的的「安樂樓」。就會發現這棟建物空間並不大,而且破舊到不行。的確,在電視劇中這處場景是當作秦芊儀居住的眷村遭受空襲時的畫面,所以電視畫面裡用來呈現被炸毀的屋頂,其實在現實世界裡是被歲月侵蝕後的結果。
安樂樓裡最大特色是中間天井的區域有座洗石子的樓梯通往二樓,在早期的建築中,樓梯往往是擺放在屋子的角落而非正中央。
樓梯沒壞,當然要爬上去看看二樓的光景,天井兩旁都是水泥隔間的房間,樓梯口的正對面平台似乎是水泥搭建的灶台廚房,而旁邊就是洗手間與一樓入口旁的洗手間是同樣的位置。
二樓樓梯口正後方,還有一處寬闊的大空間,角落還有貼著阿媽級磁磚的浴缸,說明了這個小房間是浴室及存在的年代。
而這空間的正下方就是菜市場,剛剛上樓前堆放的好幾個菜籃子,大概就猜的到,接下來當然要去菜市場打聽看看。
我繞回菜市場裡,這時侯已經接近收攤的時間,我走到了安樂樓正後方的位置。
「你是要找安樂樓的嗎? 」市場裡有位大哥看著我揹著一台單眼相機便問。
「是的,不過我剛剛找到了。」我答。
「你今天看不到什麼了,要看『美人魚』要等禮拜天才有。還有脫光光的......」市場裡另一名大哥接口說。
「現在沒有了啦! …....」原先開口的大哥趕緊解釋,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,話中似乎意有所指,加上口氣中帶著殺氣。
我見狀趕緊向兩位大哥告辭,帶著滿頭霧水離開菜市場。
頂林仔警察官吏派出所
在安樂樓附近還有一處歷史建築,原先是警察局,也是在菜市場的範圍裡,警察局前方有個寬闊的庭院,要不是與菜市場有圍牆隔開,我想攤販會擺到警察局前面。
現在警察辦公處所已經遷移到附近的林園北路,原先的警察廳舍作為展廳與遊客中心使用,我在這裡遇見一名熱心的工作人員,是位年輕的小姐。
「你要不要進來看看,因為我們快要休息了。」年輕小姐說。
「好啊! 」我看了一下時間,真的快接近中午12點。
警察廳舍裡展出不少資料介紹林園區的歷史典故,而在大門旁我看到一張地圖上把林園幾處景點標示出來,其中包含剛剛我才看過的安樂樓。
「可以請教您,那棟安樂樓原本用作什麼? 」我問年輕小姐。
「我聽附近的阿杯說,以前安樂樓是做『妓院』的,已經荒廢很久了。」年輕小姐說。
「嗯,有可能喔,因為我剛剛在安樂樓看到裡頭的房間都是小小的隔間。」我說。
「我是網路上看到,林園區的安樂樓是電視劇一把青的場景,看過網友貼的照片,但是就是沒來過,也沒有人提到安樂樓的原由。」我接著說。
「你今天看到了,會不會覺得跟照片上差很多。」年輕小姐問。
「我覺得還好,跟網路上照片差異不大。只是剛剛我在菜市場裡聽到幾位大哥,提到....什麼美人魚,脫光光.....,那這下子我明白了。」我說。
在休息前,年輕小姐提醒我,警察廳舍後方還有當年所長的宿舍可以進去參觀。
所長宿舍旁邊有座用咕咾石蓋成的防空洞,年輕小姐跟我說,「附近的阿杯說,以前防空洞可以跟所長宿舍相通,只是現在用水泥鋪平了。」
年輕小姐其實不是林園人,不過在這裡擔任工作人員,不只官方資料都很熟稔,連沒紀錄的、附近跟阿杯打聽到的故事也都很清楚。
一把青冷知識
由導演曹瑞原改編自白先勇同名短篇經典小說作品。公共電視於2015年12月19日上檔,由楊一展、楊謹華、藍鈞天、天心、吳慷仁、連俞涵、鍾承翰、温貞菱領銜主演。
該劇獲得臺灣2016年電視金鐘獎戲劇節目獎、戲劇節目男主角獎(吳慷仁)、戲劇節目新進演員獎(連俞涵)、戲劇節目導演獎(曹瑞原)、燈光、美術設計等獎。
在公共電視上映時,共製播31集,由2015年12月19日播映到2016年4月2日。
(資料來源:維基百科,查詢日期:2019/11/2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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