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年前尼德蘭人離開福爾摩沙,但是他們不只留下建築,還有.......
蚵灰窯文化館
在安平古堡的附近,鄰近北安路與民權路交叉口,有堵被綠色植物爬滿的牆,這裡就是「安平蚵灰窯文化館」。
幾年前,在有線電視頻道看到美食節目到台南安平取景,有一段就在這堵牆前錄影,安平區不知走過幾回,還真不知道這裡還有個隱藏版的景點,而且就距離安平古堡數十公尺的地方。這堵綠色圍牆其實就是蚵灰窯,要從文化館內側爬上階梯,就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內部直徑約四公尺的環型磚造建築。
根據文化館的介紹,燒蚵殼的產業可以回溯至17世紀尼德蘭人在台灣的時期,數百年來漢人傳統磚石房舍的砌造,常以蚵灰調和糖水、糯米汁等原料製成俗稱「三合土」的黏著劑。在熱蘭遮城遺址上的古城牆還會看到蚵殼,就知道這道工法淵遠流長。水泥,在台語中稱為「紅毛土」,或許就是尼德蘭人留下的印記。
最後,在蚵灰窯的圍牆上的綠色植物,就是俗稱「假愛玉」的「薜荔」。薜荔的果實就是跟愛玉很像,但是所含的膠質很少,根本做不出愛玉凍來。
玉蜀黍、芒果、甘藷、碗豆、辣椒還有水牛
每年年初老爸會刻意留下幾株玉蜀黍不做採收,讓玉米棒在植栽中到熟透,此時的玉米粒會硬的跟石頭一樣,而植栽會整株變黃老去,老爸才會把玉米棒摘下來曬乾,目的是當成下次栽種的種子。直到10月中,老爸跟老媽就會忙著在他的開心農場撒下新一期的玉蜀黍的種子,預計在農曆春節前就會有玉蜀黍可以吃。
玉蜀黍,有人稱為「玉米」,台語中稱為「番麥」,顯然是外來種的作物,但是老爸跟老媽似乎很在意這項作物的栽種,每年入秋時節像是一種儀式般,一定要在霜降播下種子,雖然家中其他成員對玉蜀黍並沒有特別喜愛。
2021年末,老爸很得意這一年番麥有新品種,黑番麥。不僅番麥本身是黑色的,連植株都也是黑色的,在一整片番麥田裡顯著特別明顯。黑番麥,聽說多了花青素,煮完番麥的水都是黑漆漆像墨汁一樣。
在陳耀昌醫師的書中提到,「番麥是尼德蘭人引進的新作物,番麥花有尼德蘭的象徵。」[陳耀昌,《福爾摩沙三族記》,遠流出版社,pp 164]
還有,芒果,台語稱為「檨仔」,是每年暑假時暑假作業都沒寫,自顧著去「貢(打)檨仔」,然後做成芒果青,看到鄰居家種的愛文芒果沒採收,也會順道爬到圍牆上一併收割。「檨仔是尼德蘭人自麻六甲區域引進的,而來到福爾摩沙,竟然比原產地的更好吃。」[陳耀昌,《福爾摩沙三族記》,遠流出版社,pp 90]
其他還有甘藷(番薯)、碗豆(荷蘭豆)、辣椒(番仔椒)也都是尼德蘭人引進的。不過,也有一種說法番薯、 番麥是漢人從唐山帶來台灣的。但是,台灣有水牛協助農民耕種,的確是倪但理(Daniel Gravius)牧師引進的。原本台灣只有黃牛,而黃牛不喜歡水,不適合在水田裡工作,因此向尼德蘭東印度公司無息貸款從巴達維亞買來一百多隻水牛,送到倪但理管轄的蕭壠社(現今 台南佳里區)去養殖。[陳耀昌,《福爾摩沙三族記》,遠流出版社,pp 73、79]
另外尤羅伯(Robertus Junius)牧師教西拉雅人用羅馬拼音來撰寫西拉雅語(日治時期稱為新港文)[陳耀昌,《福爾摩沙三族記》,遠流出版社,pp67] 現在發現的最後一件以新港文訂立的契約,日期為1818年,換句話說,尼德蘭人幫西拉雅人留下的文字,繼續沿用了一百五十多年。
紅毛艾迪
台灣人稱尼德蘭人為「紅毛仔」,所以台灣有「紅毛城」、「紅毛井」大致上都跟尼德蘭人有關。事實上,具有紅頭髮的人種極少,只佔了1%~ 2%,大致分布在英國、愛爾蘭等地。英文中用carrot top 或 ginger hair來稱呼紅頭髮的人,也會被視為帶有歧視的字眼,因為傳說出賣耶穌的猶大也是紅頭髮的。但是我小時候,阿嬤也幫我取的一個綽號,「紅毛仔」,因為我小時候髮色是偏紅的。我那時都以為是我小時候太頑皮不喜歡念書,總是在大太陽底下跑來跑去,頭髮被太陽曬成變紅色的。直到我拜讀完陳耀昌醫師的《福爾摩沙三族記》及《島嶼DNA》後,才知道太陽是不會把我的頭髮曬成紅色的,而是我身上隱藏有三百年前尼德蘭人留下來的基因密碼。
HLA,稱為人類白血球抗原,在人體中用來辨識「我」與「非我(敵人)」的通關密碼。HLA與免疫疾病相關,免疫力過度或失調都不是什麼好事。其中,HLA-B27,是人類第六對染色體上的白血球抗原,與「僵直性脊椎炎」有關,白種人身上約有8%有此基因,北歐人更達20%,而台灣的研究發現,台灣人有5%的人有HLA-B27的基因,遠高於南方漢人的2%。
根據推測,有可能為西荷時期,荷蘭男性與平埔族女性通婚後,繁衍子孫而帶有此種基因;另一種也可能為鄭成功來台後,尼德蘭人被俘,有部分尼德蘭人女性被當成妾或奴。根據陳耀昌醫師所言,台灣居民約有一百萬人帶有歐洲白人血緣,雖然純度只有1/1024 (第10代)或1/4096(第12代)。
就因為這紅髮的基因傳遞到我身上可能被稀釋成1/1024或1/4096,所以隨著年紀增長後,紅頭髮不再我的頭上出現,而是冒出不少白頭髮。有位歌手叫做Ed Sheeran,中文翻成「紅髮艾德」,就是因為他頭上有一顆紅頭髮,而我也可以稱做「紅毛艾迪」吧!